1、这就是说,在希腊时代,人与外在自然还处在统一体,所以能如鱼与水之“相忘于江湖”(用庄子语):人的内在自然(感性与理性功能)也还没有分裂,人体验到为人的快乐,在自己身上就可以认识到自然,所以人所关心的不是自然而是人道本身,是人物和行动。这是他们的人道主义。他们看自然,也“努力使它接近这个原则”,所以把自然加以人格化和神化,把平静的必然转化为活动的自由。这正是产生素朴诗的心理情况。
2、本章专业术语比较多,如果看不懂,请多看几遍。配图为十八世纪的德国巴洛克建筑无忧宫,被称为“德国的凡尔赛宫”,我很喜欢。
3、巫术说,代表英国著名人类学家泰勒, 巫术说对于我们理解原始艺术,特别是原始美术发生的动力,以及这些艺术在当时条件下非审美的性质具有重大意义。但巫术说把精神动机视为原始艺术发生的唯一动机,忽略了隐藏在精神动机后面的动因,即人类的物质生产活动,因而也不能完满地解释原始艺术的真正起源。
4、人性的完满何以成为可能?这是典型的席勒式问题,也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会面对的问题,它揭示了每个时代所显露出的社会弊病,成为对现代文明的反思。席勒所处的时代是德国动荡不安的时代,18世纪的德国现实社会出现了种种弊端,“社会经济体制的僵化和落后,统治集团内部的尔虞我诈,宫廷生活的腐化堕落,以及下层民众的极度贫困”。这样一种独裁专制背后潜藏的是德国封建专制带给民众的人格压抑,恩格斯曾经用这样一段话来描述18世纪的德国:“这是一堆正在腐朽和解体的讨厌的东西,没有一个人感到舒服……一切都烂透了,动摇了,眼看就要坍塌了,简直没有一丝好转的希望,因为这个民族连消除已经死亡了的制度的腐烂尸骸的力量都没有。”这是当时席勒所处的18世纪的德国最真实的写照。可以看出,封建专制制度的腐朽渗入到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在当时环境的逼迫之下,人性出现严重扭曲。席勒将这些人性问题归结为人性的分裂,他认为1789年爆发的法国大革命之所以没有走向成功,根本原因就在于人性的堕落,人们也试图寻找各种途径改变国家的现状。席勒和当时德国其他知识分子一样,“他们力图找到一条中庸的改良道路,那就是通过艺术和审美教育来改变社会,从人性、人的心灵的改变来实现对社会的改变”。
5、“游戏-艺术-美”是一种既无意图又有意图,既无规律又呈现规律,既无目的又合目的性的人类活动。在游戏中,人不受“他律”的压制,从而拥有“自主性”。通过冲动来构建,通过意志来规范,通过意识来让目的递归。
6、邵金峰(1971—),男,汉族,河南省舞钢市人,许昌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文艺美学研究。
7、席勒和马尔库塞都是具有人本主义倾向的美学家,他们的思想以实现人性解放和人性自由为旨归,在深刻剖析自身所处社会背景基础之上,以审美视角解决出现的人性问题,以实现人性的完整,建构理想中的审美乌托邦。
8、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席勒的诗性政治思想研究”(19FZWB089)的研究成果
9、生活在18世纪的席勒和20世纪中期的马尔库塞都是具有人本主义倾向的美学家,二者都以实现人性解放和人性复归为中心对所处时代的人性异化现象展开深刻批判,并提出在审美中实现人性自由的思想。在审美乌托邦的建构中,二者均以人性问题为建构基础、以审美道路为建构途径、以自由解放为建构目标。然而在人性问题的具体实现活动上,尤其是在感性解放、审美活动和自由王国的认识中,二者思想又存在很大不同。比较席勒和马尔库塞审美乌托邦可以看出,二者的美学思想对于解决现代社会遭遇的人性问题,包括转型期中国社会的和谐化发展、重塑民族精神和民族理性、在审美中追求美好生活等,均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10、席勒和马尔库塞都对人性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剖析与批判,并且据此提出用审美解决现代文明对人自然本性的侵犯。人性问题之所以能引起他们的重视是因为自由作为美学思想的目标不仅能解决现代文明所带来的人性异化问题,更是人性教育不可避免的话题。无论是席勒的游戏冲动说还是马尔库塞的爱欲解放论,其本质都是人自由本质的显现,自由的实现在人性解放中始终具有根本意义。
11、席勒对人性异化提出的美学思想始终以审美为原则实现人性的复归,在他看来,“美是现象中的自由,人同美只应是游戏,审美和游戏在本质上都是非功利性的,人和美在自由显现的非功利游戏中所具有的状态就是美的王国。在这个自由的国度里,显现既摆脱了物质自然力的束缚,也摆脱了理性法则的专制。自由显现使人成为活的形象,使人的感性冲动和理性冲动结合为游戏冲动,使人从感性和形式的对立、冲突中进入和谐的审美王国。”审美王国是通往美的自由王国,“通过自由来给予自由,是这个国家的基本法则”。在审美王国里,人无需遭受国家制度对人自然本性的制约,也无需感受工业机器的喧嚣带来的人心险恶与纷杂,人基于快乐原则下生存,非功利性的审美活动是人实现自由的象征,曾经提出的“人性的完满何以成为可能”在这里得到了实现。这个王国的最大特征在于它不只是具有超功利性,更强调对人性尊严和天性的尊重,游戏冲动和自由显现都是其得以真正实现的重要表现。总之,审美王国就是在感性和理性相统客观存在和精神存在相统一中实现人性完整的自由王国。
12、国外发行:中国国际图书贸易总公司(北京399信箱100044)
13、这是两个非常重要的标准,我们探讨了这么长时间的美,要么就附着于天主的荣光之上,要么就被绑在社会伦理道德的基础上,要么就是对现实的全盘否认,但从席勒开始,人们才意识到,美是多么主观而又独立的事情。
14、游戏冲动消除了感性的片面性自由,使之与理性相协调;而又消除了理性的强制性法则,使之与感性一致。游戏这个过程就是让人达到理性和感性统一的过程。“游戏”既是对当下生活环境的超越,但又不是否认和压抑个人情感,从而具有一种“自由性”的基本特质。
15、若从文艺复兴时期中之人文主义的研究风潮开始,人之本性的开发与培养于事实上已成就了整个近代欧洲文明的内涵,那么十八世纪的欧洲人为何需要重新考察人之存有本质、再次强调实现理想人性的重要性?这个问题关涉到近代哲学家于存有学研究上一直无法解决的一个二元论困境。
16、在伊藤的观点里,把“它的对象推向远方,并帮助它的对象逃开激情的干扰”的是“绝对否定者”,而非“观赏”。所谓的相遇“绝对否定者”,简而言之,即一个人,当他与对每天生活的日常世界(“作为被赋予的现实”)来说是外在的、超越的某种东西相遇,而从日常性中被拉出来,并确立起(现实被对象化)非日常性的视点。相比之下,审美的范围显得狭义。还有,虽然我们确实能在审美中感到超脱,但是关于“为什么有审美心境”的问题,席勒的答复只能是“人的审美心境是自然的赠品”,又将答案推向神秘与未知。
17、这段话的前半段所说的是——只有人具备了这种进行游戏活动的能力,才有可能产生游戏冲动,才有可能去进行游戏;后半段所说的是——只有人在进行游戏活动的时候,人才完全是人。前面讲的是游戏冲动的能力、可能性、时机以及冲动、冲力,在这里所强调的是待机而兴发的游戏冲动或者所包孕着的时间性,后面讲的是游戏冲动作为一种兴发着的内时间意识过程,正在体现着游戏冲动之于完善人性的意义。因此,这段话的核心与机杼正是时间性,而且,在此所做的时间性维度的阐释绝不是一种激励的、强制性的、牵强的解释,只要与席勒在上文对感性冲动、形式冲动、游戏冲动在时间性上的显著差异的论述联系起来,就昭然若揭了。再者,这段话本身在字面上的时间性意蕴就足够强烈了。
18、这样一来,古今之争又成了现代性进行批判性自我确证的出发点。古希腊的诗歌和艺术"虽然也分解人的天性,把它放大以后再分散到壮丽的诸神身上,但是。它不把人的天性撕裂成碎片,而是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进行混合,因为每个单独的神都不缺少完整的人性。
19、因此,自感性冲动与形式冲动的关系而言,教育与教化活动所要做的就是要在感觉与理性两个功能上进行并行教育,而且这种教育的根基与源泉当然集中地体现于时间,席勒说:
20、由此可以看出,席勒和马尔库塞都是基于自身所处的社会背景基础之上深刻揭示了现代文明对人自然本性的侵犯,在人性分裂和人性异化的严酷形势下,只靠变革社会政治制度很难实现人性解放,所以另辟蹊径以真正实现人性完满和本能解放成为最重要的任务。
21、在谈到古希腊时,席勒认为希腊人的性格把一切艺术的魅力和一切智慧的尊严结合在一起,“我们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同时既有丰满的形式又有丰满的内容,既能从事哲学思考又能创造形象,既温柔又有力量,想像力的青春和理性的成熟结合在一种完美的人性里。”
22、2003冯至、范大灿审美教育书简上海人民出版社附范大灿译《论崇高》。
23、《席勒美学引论》除延续了上述特点外,还呈现出了一些崭新的风格。
24、2016年辽宁省社科基金资助、辽宁省高校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大研究方向立项项目“唯物史观三重实践基础的文本梳理与解读”的阶段性成果。
25、马尔库塞作为西方社会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同样特别关注人性问题。20世纪50年代西方社会出现的新科学技术革命极大地推动了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使工人阶级逐步摆脱贫困状态,给人们带了来物质生活的极大满足。然而,人们在享受科技进步带来物质财富的同时却被无限膨胀的欲望所掌控,技术理性控制下的社会为人们营造了一种潜在的异化环境,不断腐蚀着人的内心世界,使人们一步步堕落为技术的侍从,思想出现严重的偏颇。人们追求快乐原则的本能也随之被个人欲望所代替,只顾眼前看似繁华的物质利益,对资本主义社会弊病却视而不见。另一方面,资本家也开始转变对公民的剥削方式,在一片看似祥和的社会背景下对人进行肆意操作和控制。由此,现代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所带来的社会引起马尔库塞的关注,他深刻批判了现代发达科学技术带来的社会弊病,指出工业文明和技术理性主导的社会从根本上说是一个“病态的社会”,这种病态社会使所谓的现代文明束缚了人的本性,人变成机器的奴隶,原来追求精神自由和人格完整的人变成了只追求无止境物质利益的“单向度的人”,人们追求精神自由与发展的爱欲本能遭到了毁灭性的摧残和压抑。在这种情况下,马尔库塞在吸取弗洛伊德心理学的基础上提出了基本压抑和额外压抑,并且指出科技理性主导的社会用现实原则替代了快乐原则,人们在工具理性和工业文明的蒙蔽下逐渐丧失纯真本性,人性开始出现全面异化。
26、 他所用来处理题材的那种冰冷的真实简直近于无情,他专心致志地对着他的对象。……他隐藏在他的作品后面,他自己就是他的作品,他的作品就是他自己。一个读者对于他的作品或是没有本领去了解,或者已感到厌倦,才会追问到他本人如何。
27、(19)参看黑格尔:《美学》,第一卷,第二三七页。
28、 所幸有张玉能教授扛起了席勒美学研究的大旗,才使得国内的席勒美学研究不至于愧对大师贡献与地位。自上世纪70年代末起,张玉能便钟情于席勒美学。数十年间,他不仅翻译出版了席勒所有的美学著作,而且出版了《审美王国探秘》、《席勒美学论稿》、《席勒的审美人类学思想》三部专著,发表了数十篇相关研究论文。可以说,张玉能是新时期以来席勒美学研究领域用力最勤、贡献最大的学者,是他撑起了国内席勒美学研究的半壁江山。摆在我们面前的这部《席勒美学引论》便是他三十余年席勒美学研究的集大成之作。这部著作立论精深、体系严整、方法科学,既体现了张玉能席勒美学研究的新进展,也代表着国内席勒美学研究的新成就。
29、再次,《席勒美学引论》高度评价了席勒美学的历史贡献。对于席勒在美学史上的地位,鲍桑葵认为席勒抛弃了康德美学的主观性,“凭着他的天才,也凭着他的热情,不但肯定了美的客观性,而且证明了他在文明人的演进中的地位和价值”。吉尔伯特与库恩也认为“无论在德国美学史上,还是在德国哲学史上,席勒的贡献都具有转折意义。”受西方学者影响,我国学者也一般把席勒美学定位为“康德和黑格尔之间的一个重要桥梁”。这些著作也大都着重于探讨席勒美学如何完成从主观唯心主义美学到客观唯心主义美学的转折,而忽略了对席勒美学其他方面的研究。这些评价固然对席勒在美学史上的贡献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在今天看来这些评价显然不够全面,在一定程度上低估了席勒美学的历史贡献。《席勒美学引论》的作者具有宏阔的历史视野,能够准确地扫描出了席勒美学的历史坐标。在《席勒美学引论》中,作者不仅肯定了席勒美学在康德美学到黑格尔美学之间的转折意义,更进一步论述了席勒人性美学对后世美学的影响,指出“席勒人性美学体系是黑格尔、马克思以及现代和后现代反思批判资本主义社会以及建设理想社会的美学思想的直接来源”。自然,席勒美学思想也应该成为当代中国美学建设的思想资源。其次,《席勒美学引论》突出强调了席勒美学思想的原创性贡献。一个理论家的历史地位决定于其是否具有原创性的思想,以往的席勒美学研究大多把席勒作为康德理论的继承者,而忽略了对席勒美学思想原创性的研究。《席勒美学引论》从席勒原典出发,提出了一系列极富创见的观点。例如:在结语“席勒美学思想的原创性贡献”中,作者提出了“席勒是西方悲剧冲突论的奠基人”这一观点。虽然国内学者比如朱光潜先生和余秋雨等都认为黑格尔是西方悲剧冲突论的最早提出者,但作者从席勒的著作《论悲剧对象产生快感的原因》、《论悲剧艺术》、《论悲剧中合唱队的运用》中寻找出了充分的论据,确凿地宣称:“席勒是西方美学史上第一个以辩证观点阐释悲剧的冲突的戏剧家和美学家,是西方悲剧冲突论的奠基人”。此外,作者提出了“席勒是西方崇高与悲剧关系论的初创者”“席勒是西方关于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两大主潮论的创立者”“席勒是西方审美人类学的开拓者”“席勒是西方完整美的范畴体系的提出者”等观点,并以雄辩的事实证明了席勒美学体系不仅是康德美学到黑格尔美学的重要桥梁,更是包含众多原创性思想,能够为我们提供诸多借鉴的“最为完整的、最为深刻的、最富启发的美学范畴体系”。席勒之伟大,就在于此。
30、国际标准连续出版物号:ISSN0257-0254
31、席勒在第15封信的最后对这一女神雕像艺术本身在艺术上所达到的最高境界作了描述,他说:“这个完整的形体就静息和居住在它自身之中,是一个完全不可分割的创造,仿佛是在空间的彼岸,既不退让也不反抗;这里没有与众力相争的力,没有时间能够侵入的空隙”之所以说女神雕塑是“完整”的,绝不是仅仅就单纯自足的作品而言,而是在业已完成了一个理想的、完满的且流畅的审美活动或者游戏活动之后,才由衷地对这一审美对象所做的判断,因为审美主体的上述美妙感受正是奠基于这一雕刻作品独一无二的构成或者构造之上的,其既不多余任何部分,也不缺少任何材质,所有的部分或者材料都丧失了作为纯粹的物自身原有的特性,从而使得女神的形象从中绽出了,因而,这一雕像才是如席勒所说——“完整”“不可分割”的。
32、在席勒之前,几乎没有人把审美的作用提高到拯救世道人心、建立理想世界的地步。更没有人尝试以审美为途径来整合人类的思想资源,并确立审美的中心地位,席勒的这种努力无疑是开创性的。在席勒之前,人们要么将理想世界归功于宗教,以“世俗之城”的反面来想象“上帝之城”,通过对“人国”的否定来设计人的完美世界,同时极度排斥人类的世俗生活和欲望,这一逻辑的内在谬误显而易见。要么就将人类的福祉寄托于“理性”,相信凭借于对万事万物客观性法则的认知和人类的认知能力,就可以建构起完美世界,而忽视了人的自然需要和审美需要。无论是“上帝之城”,还是“理性之城”,这两种想象和努力都诉诸人类自身以外的某些要素,试图以外在于人类的法则与秩序奠定起人类的乌托邦。而席勒则不然,“为了从感性规定向意志的伦理规定过渡,康德提出以宗教为支援,而席勒却提出艺术”,他诉诸人类的内在世界,让人类的内在法则为人类社会立法,从而开辟了一条新的路径。
33、(6)审美要根据主体的情感(被动因素),所以美也标志“主体的一种情况”和“作为”。
34、本文刊于《文艺理论研究》2017年第2期,此系未编排稿,成稿请查阅本刊。
35、游戏冲动不是感性冲动、形式冲动这两种冲动的结合。若是结合,那就是只能在事后才能进行的。两种独立形态的冲动之间不仅是无法结合的,而且在时间性的延续上只能是前后相续的,从前文所述席勒关于“自我”的时间性构成就可以知晓。这种结合实在是一种理论上的假说,或者甚至是一种幻想了。
36、在以上陈述中所出现的“变”与“不变”“要求时间有一个内容”与“废弃时间”“演变”与“绝对存在”以及其后出现的——“感觉”与“理性”、“偶然”与“必然”等成对范畴之间在游戏冲动之中的融合,在席勒的表述里显得晦涩难解,玄奥异常,其原因就在于席勒还没有把游戏冲动作为一种原发性的生活体验本身加以把握,尤其是把时间观提升至——时间性其实就是原发性的生活体验本身的呈显状态而已,只是这一时间性在感性冲动、形式冲动、游戏冲动之中有着不同的体现。而席勒的卓越之处就在于——在西方美学史上第一次对不同文化价值或者活动之中的时间性体现进行了具体论述与对比。
37、席勒相信文明的发达导致了近代人得不到全面的发展,只能任由自己某一方面的能力获得最大幅度的甚至是超过界限的运用,使人本身不得不服从于这种片面应用所带来的“好处”。“在德国,工匠把劳动看成一种价值,劳动和工作变成了德意志城市中的一种公共道德、公共精神。这样一种工匠的工作观和马丁·路德宗教性的工作观都强调工作的重要性,形成德意志的工作拜物教。过分地注重工作技能,必然导致人的能力发展不平衡,成为危害人的发展的因素之一。这也就是席勒、赫尔德林强调‘bildung’(文化、教育、文化教养、修养)的原因之一。”而所谓审美教育,就其运动轨迹而言是审美教育的对象向着主体无限靠拢、合而为一的过程,也是碎裂得到弥合、偏颇得到修正和闭塞得到缓解的过程。在这一运动过程中,人从原本逼仄、狭隘的空间中得到扩展进而得到解放,而扩展的路径则是审美。
38、人之本性的二元分裂和对立,使人文主义者的理想人性迟迟未能真正实现;直到康德提出「判断力」(PowerofJudgement)的理论,二元论难题似乎才可能被消解。严格说来,康德并不依循传统二元论的路线去处理人之心与身沟通的问题,但是,在他明确分判纯粹理性(为物质自然设立必然法则)和实践理性(为人之实践行为设立意志的自由和自律的法则)二者各自独立支配的领域之后,即必须面对以下问题:人如何在具体的存活中——即由物质性身体和精神性心灵共构的具体生命——使受制于自然法则的身体能与自由的心灵相互配合,一起完成统一之人格性的养成?
39、这就是说,人类在童年时代是与自然一体的。近代社会情况使人类与自然分裂对立。失去了童年。自然之所以引起我们的喜爱,一方面是由于它表现我们失去的童年,失去的那种纯洁天真的自然状态,那种“完整性”和“无限的潜能”,因此喜爱之中不免夹杂“伤感”;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它表现我们的理想,即通过“文化教养”(审美教育),又回到自然,恢复已经遭到近代文化割裂和摧残的人性的完整和自由,因此喜爱之中带有“一种崇高的情绪”。在这段话里席勒指出了感伤诗人的产生原因和心理特征
40、在席勒在第十五封信对游戏冲动的陈述中,大部分笔墨都用在了对游戏冲动自身特性及其意义、价值的强调上,也可以说,它的自身特性正是意义与价值的独特之处。席勒意图通过这种笔墨恣肆的强调,来突出游戏冲动的必要性、冲动性;就其必要性而言,游戏冲动是实现完满人性的具体呈现与路径;就其冲动性而言,其意义或者价值作为一种冲力、冲动始终要求体现出来,实现于某一具体的、生动的审美活动,其实也就是体现为时间性的视野或者视域之内。
41、在席勒和马尔库塞的美学思想中,无论是自由王国还是非压抑社会都是自由的审美国度,自由是其审美乌托邦的最终目标,在那里,人都是保持自我精神完整性的真正的自由人。
42、席勒认为,两种冲动之所以看起来是对立的,是由于“它们各自误解了自己,扰乱了它们各自的范围,因而违背了天性才出现这种情况的”(66-67)。也就是说,这两种冲动之间并不是一种本原的、必然的对抗关系,否则的话,席勒说:“除了使感性冲动从属于理性冲动以外,自然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顺势推导下去,席勒认为,由此只能产生单调,而不是和谐,人就仍然是永远继续分裂。席勒关于两者之间关系的见解是——“这种从属关系是必要的,但是是相互的;因为虽然限制不可能建立绝对,就是说,自由绝不可能依赖于时间。但这一点也是确定无疑的,绝对也绝不可能通过它自身建立限制,时间中的状态不可能依赖于自由。所以,这两个原则彼此间既是从属关系又是并别关系,就是说,它们是处在相互作用之中:没有形式就没有物质,没有物质就没有内容”“从属且并列”——这就是感性冲动与形式冲动之间的关系。
43、但是席勒显然不满足于在这种传统意义上的二元世界中探讨人的解放问题,因为在他包括无数以前的哲人看来仅仅仰赖于“灵、理性、精神……”或“肉、感性、物质……”都无法让人进入更加完善的境界。因此,摆在席勒面前的路径有要么在人身上发掘二元以外的“第三元”;要么寻求二元的融合再生。对此,应该说席勒所选择的是一条兼容折中的路,为了解决这个古老的问题,他创造了“游戏冲动”(Spieltrieb)这一概念,他认为当“人同时有这双重经验,即他既意识到自己的自由同时又感觉到他的生存,他既感到自己是物质同时又认识到自己是精神,在这样的情况下,而且绝对地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就会完全地观照到他的人性,而且那个引起他观照的对象,对他来说就会成为他那种已经实现的规定的一个象征,因而……也就成为无限的一种表现”。可以看出,在席勒的描述里,游戏冲动的出现取决于一种“双重的经验”,用席勒的说法就是既意识到自由又感觉到生存,既感到自己是物质同时又认识到自己是精神,这样人就达到了一种理想的统一状态。而游戏冲动既与感性冲动、理性冲动相悖,但又是两者结合的产物。经过一系列辩证的推论,席勒创造出的“游戏冲动”成为他建筑审美教育大厦的基础。
44、 和歌德在一起,席勒在《审美教育书简》以及其它论文里建立了浪漫运动时期的人道主义的理想:理想的人是全面得到和谐自由发展的“完整的人”。这个理想是在文艺复兴时期早就提出的。席勒的功劳在于给予这个理想以一种更具体更深刻的内容:人的完整性在于感性与理性的统必然与自由的统一以及现实与理想的统一。他认识到这种理想在近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由于阶级的划分和严密的分工制而遭到破坏,并且指出近代文化危机的解救在于力求恢复已经割裂的统一。应该说,这种认识是深刻的。但是在寻求恢复统一的道路之中,他迷失了方向。从唯心史观出发,他没有看出近代文化危机的根源在于社会政治经济基础,妄想避开改革社会政治经济基础的任务,单从人的精神世界来寻求挽救文化危机的办法。他错误地自信在文艺和审美教育里找到了这种办法,依他看来,在这个精神领域里。已经失去的统一可以恢复,具体地见于“感性冲动”和“理性冲动”统一于“形式冲动”,统一于所谓“活的形象”。就强调文艺须兼备感性形式与理性内容来说,他的美学观有它的正确的积极的一方面。但就强调“存在”(Sein)与“显现”或“形象”(Schein)的对立,因而避开社会实践而把人的精神世界看作孤立和独立的世界来说,他的美学观点仍然是形而上学的,反映当时德国知识界“庸俗市民”习气,而且隐含着消极浪漫主义和颓废主义萌芽的。许莱格尔、叔本华和尼采等消极浪漫主义者思想中有些因素都可以溯源到席勒。
45、感受永远冷峻幽深与澄明(Lichtung)的
46、 近代人恰和希腊人相反。人与自然已由分裂而对立,成为主体与对象的关系,自然对于人已不是与人结成一体的直接现实,而是已成为一种“观念”,由于近代社会职业分工以及其它因素,人自己与自己也分裂了,想象力与思考力互相冲突(像席勒自己所深切感到的)。所以“自然已从人道中消失了,我们只有在人道以外,在无生命的世界里,才能认识到自然的真相”。我们依恋自然,是“由于在社会关系,生活情况和道德习俗各方面,我们违抗自然”。这种“依恋自然的情感是和我们追悼消逝的童年和儿童的天真的那种情感密切相关的”,也就像“一个病人想望健康的情感”。就是这种情感产生了感伤诗,趁便指出,歌德认为古典主义是健康的,浪漫主义是病态的,这个分别在席勒的这篇论文里可以看得更清楚。
47、游戏说,代表德国著名美学家席勒和英国学者斯宾塞,游戏说强调了游戏冲动,对我们理解艺术的本质是富于启发的。但它把艺术看成是脱离社会实践的绝对自由的纯娱乐性活动,且偏重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来看待艺术的起因,过分强调了艺术与功利的对立,有绝对化和片面性的弊病。
48、真正美丽的东西必须一方面跟自然一致,另一方面跟理想一致。
49、席勒和马尔库塞在时代所带来的困境中逐步认识到,单纯的社会制度无法挽救人性,因为正是国家制度与现代文明造成人与社会的日益疏离。在此背景下,席勒和马尔库塞选择以审美来解放人性,实现人性的复归。在他们看来,审美的本质是“审美产生于人的心灵对于自由的渴望,也激发着人的心灵对自己的渴望;审美体现了人的追求自由的本质,也强化了人的追求自由的本质;它永远站在不自由的现实人生的对立面,呼唤着人们向自由的人生挺近”。虽然二者在美学道路的具体实施方法上有所不同,但审美之维始终是贯穿其美学思想的主线,这对于解决他们自身所处时代的问题及现代社会问题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50、只要人仅仅是时间的内容,他就不存在,因而他也就没有内容。他的状态也就随着他的人格性一起被扬弃,因为这两者是相关的概念一一因为变化要求有一个保持恒定的东西,被限制的实在要求有一个无限制的实在。若是形式冲动在感受,就是说,若是思维力暗地里先于感觉,人格代替了世界,那么,当人格侵占了客体的位置时,人格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再是独立的力和独立的主体,因为保持恒定的东西要求变化,绝对实在为显示自己要求限制。(70)
51、 在这篇论文里,席勒从分析人对自然的爱出发。他所理解的自然是广义的,包括外在自然(现实)和内在自然(人的本性)。人对着自然风景以及还在自然状态的人性(例如儿童和原始民族)都感到一种喜爱。这种喜爱不是由于对象本身,而是由于“它们所表现的一种观念”,“我们在它们身上爱那种寂静的在发展过程中的生命。……那种按照自己特有规律的生活,那种内在的必然性和永远和自己一致(15)的统一。”这些特性为什么使我们爱自然的对象呢?席勒回答说:
52、 席勒在说明素朴诗与感伤诗的分别时,曾举出过一些生动的事例。例如荷马在《伊利亚特》卷六中写特洛依方面的将官格罗库斯和希腊方面的将官第阿麦德两人在战场上相遇,在挑战交谈中发见彼此有主宾的世交,就交换了礼物,相约此后在战场上不交锋。后来文艺复兴时代意大利诗人阿里奥斯陀在《罗兰的疯狂》里所写的一段情节颇与此类似。回教骑士斐拉古斯和基督教骑士芮那尔多原是情敌,在一场恶战中都受了伤,听到他们所同爱的安杰里卡在避险中,两人就言归于好,在深夜里同骑一匹马去追寻她。席勒指出这两段诗“都很美地描绘出道德感对激情的胜利,都凭心情的素朴使我们感动”。但是两位诗人的描写手法却大不相同。阿里奥斯陀是一位近代的感伤诗人,他“在叙述这件事之中,毫不隐藏他自己的惊羡和感动”,“突然抛开对对象的描绘,自己插进场面里去”,以诗人的身份表示他对“古代骑士风”的赞赏。至于荷马却丝毫不露主观情绪,“好像他那副胸膛里根本没有一颗心似的,用他那种冷淡的忠实态度继续说,”格罗库斯迷了心窍,把值一百头牛的金盔甲赠给第阿麦德换回一副青铜盔甲,只值九头牛。”这样就处理了他的故事。席勒指出像菏马这样素朴的诗人的特点是:
53、席勒的深刻之处在于把感性与理性看作是一个主体或者一个自我的时间性活动过程,而不是仅仅在字面上对两者进行抽象而含混的对比;而之所以只能对两者进行抽象与含混的对比,正是因为没有把两者作为一种实在的价值活动,尤其是作为最为切身、切近的时间现象来看待,因为感性与理性作为不同的价值正是在鲜活的、绽出性的价值实现与领悟的过程中显现出来的。在西方哲学史上,只是到了海德格尔,才开始大张旗鼓地把对价值与意义(即存在)的领悟看作是本真的时间显现——也就是此在本身,他说:“我们须得源源始始地解说时间性之为领会着存在的此在的存在,并从这一时间性出发解说时间之为存在之领会的视野”
54、在席勒看来,封建的国家制度是造成人性分裂的重要因素,封建制度的愚昧和残暴使人逐步丧失意志和道德,造成自身双重人格的分裂。基于这样的现象,席勒从人的感性本性和理性本性两种相反的自然天性出发提出感性冲动和理性冲动。对于感性冲动,席勒认为,“它来自人的肉体存在或他的感性本性,它努力要把人放在时间的限制之中,使人成为质料,而不是把质料给予人,因为把质料给予人毕竟是属于人格的自由活动,人格接受质料,并把质料与它本身,即与保持恒定的东西区别开来”。席勒认为感性是人的一种自然法则下的感受性,是人的自然天性,“感受性越是得到多方面的培养,越是灵活,它给各种现象提供的表现面越多,就越多地把握世界,就越多地在他自身之内发展天赋”。感性冲动可以唤醒人的自然天赋,刺激感官的感受力和思维力,意识到自身源于本性的尊严与自由,这种对于自由的追求与渴望成为反对封建专制最直接的形式,从而改变封建制度压迫下的人性分裂状态,实现人的本性解放与自由解放。所以感性冲动是通往席勒描绘的自由王国的必经之路,并且与理性冲动一起发挥作用以实现人性的完整。
55、艺术史是有关美术发展过程的,理论的东西比较少,主要是历史常识,比如不同时代的风格、流派、艺术家等等。
56、因为游戏冲动是人之本性中的感性和理性能力于平衡的关系下自发的表现,所以它表征了人性的自由;但是这种游戏的自由并不是任意放肆的行动,相反地,它以合理性的谐调平衡为目的,因此它亦表征了人性的自律。席勒认为,在游戏冲动中,人透过本性上的自由和自律,一方面扬弃感性和理性两种单一的能力,另一方面又结合它们而创造出一种人之存在的新形象——亦即「活生生的形象」(lebendeGestalt)。因为这种活生生的形象表征出一种和谐平衡的、令人愉悦的美,所以游戏冲动其实是人从本性中自发运作的一个美的创造过程;此外,因为这种美的形象表现的是人性之感性和理性谐调平冲的统一状态,所以美亦成为理想人性——兼具物质性和精神性、福德一致的完善生命——的表征。
57、表现说,代表英国诗人雪莱、俄国文学家托尔斯泰等。
58、从形式冲动来看,席勒说:“它来自人的绝对存在,或者说是来自人的理性天性;它竭力使人得以自由,使人的各种不同的表现得以和谐,在状态千变万化的情况下保持住人的人格”席勒之所以认为其来自“绝对存在”,正是因为“绝对”所指的正是人类所创造的各种“法则”,而这些“法则”自身则是无时间性的,它们不会具有绵延、变化、持存的特性,也不具有过去、现在、未来的属性,所以,“绝对”与“永恒”就是完全同义的。虽然席勒本人对“形式冲动”“法则”的论述是高度抽象的,没有具体论及其存在的形态、领域等,但是按照席勒的思路推演开来,宗教、科学、道德、法律等显然是“形式冲动”所指的最主要的领域。在以上这些领域中,宗教显然属于绝对主观的存在,而科学、道德、法律等则属于绝对客观的存在,尤其是科学更是一种最典型的绝对客观的存在,而绝对的主观与绝对的客观都是没有时间性的,这正是对立的两者的相通之处。
59、关键词:席勒;游戏冲动;感性冲动;理性冲动;时间性;内时间意识
60、在席勒的描述中,“人”得到了全新的定义,“人从感官的轻睡中苏醒过来,认识到自己是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在国家之中。在他还未能自由选择这个地位之前,强制力就按照纯自然法则来安排他。但是,这个强制国家仅仅是由自然的规定而产生的,而且也仅仅是根据这一自然的规定而计划的。人是有道德性的,因而他过去和现在都不会满足于这个强制国家”。这也就是说,人出现之后,就遭到了“强制力、自然法则、强制国家”的规约和限制,“人”在席勒那里是背负着镣铐登上历史舞台的,由此,审美成为一种解放的力量,美神借助于诗艺来展现真理,将自由赋予人类,并复归自然。“现在,兽性的界限变得模糊/人道浮现在开朗的前额上/思想,这个庄严的陌生者/从惊讶不已的大脑里往外奔冲/现在,人已经站起,对那些星星/指着君王般的脸庞/他富于表情的眼睛向着崇高的远方/仅仅对太阳光致敬鞠躬/微笑在脸颊上绽放/充满灵感的游戏的声音/扩展成为赞歌传颂/在湿润的眼睛中情感浮动/系上充满秀美的腰带/笑话就宠爱地对活泼的嘴唇迸涌。”正是“借助于审美体验,人们获得生命的自由感和心灵的解放感,因而,审美体验总是人的自由意识的呈现,它只想人类解放的目标:生命的自由”。
61、审美教育作为席勒诗性政治的主要路径,其落脚点并非仅仅是“美”,而是指向了更为庞大的目标,也即前文所述的“完整、和谐、统一”。固然,无论席勒的现实判断还是他的终极追求都不乏想象性,但在其描述的“审美教育——完整、和谐、统一”中,仍然存在着相当多卓有价值的成分。
62、当务实的精神被关闭在由各种客体所组成的单调的圈子里,而且在这个圈子里又被各种程式所束缚,它必然会看到自由的整体在他眼前消逝,同时它的范围变得越来越贫乏。
63、(Husserl,Edmund.OnthePhenomenologyoftheConsciousnessofInternalTime.Trans.Ni,Liangkang.Beijing:CommercialPress,200)
64、18世纪末19世纪初,席勒以其秉持的人本主义理念积极介入社会,生成其独特的“诗性政治”——以艺术化、想象性的方式对现实政治问题进行干涉、评判和解决。对现实问题进行诗性的解决进而缓解焦虑是人类行为的重要表现与特征。席勒的审美教育理论是席勒诗性政治中最具实践性的部分,席勒是“政治美学”名副其实的开启者。审美教育能够充分而全面地渗入个人、社会、国家,并对以上诸元都产生影响且取得一定的效果。
65、 弗里德利希·席勒(1759——1805),天才的诗人、戏剧家,也是德国古典美学的重要代表。在文学史上,席勒和歌德一起并称为德国文学的“双子星座”。《埃福尔特学者报》的评论家盛赞他为“德国的莎士比亚”。对于席勒在美学上的成就,他的好友歌德曾高度评价他“为美学的全部新发展奠定了初步基础”。就连“素来不肯轻易的牺牲哲学来推崇一位不是专门研究哲学的思想家”的黑格尔也赞美他是“一位心灵深湛而同时又爱作哲理思考的人”“克服了康德所了解的思想的主观性与抽象性,敢于设法超越这些局限,在思想上把统一与和解作为真实来了解,并在艺术里实现这种统一与和解……”。黑格尔认为正是由于有了席勒“哲学才达到了它的绝对的观点”。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美学家,国内对他的研究却相当的薄弱。在上世纪80年代之前,国人对席勒的研究多集中在在文学领域,对他的美学思想研究多是一些零星的评介。1980年代之后,国内对席勒美学研究成果逐渐多了起来,并出版了几本学术专著。但整体而言,这些著作无论从广度上还是深度上都有所欠缺。这也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席勒的美学声誉在中国不能像他的诗歌、戏剧创作一样能够尽人皆知。
66、诗人所侧重的是现实还是理想?他是把现实写成引起反感的对象,还是把理想写成令人向往的对象?所以他的表现不是讽刺的,就是哀挽的,在这两种感受方式之中,每个感伤的诗人必居其一。
67、感性冲动是由人的物质存在或者由人的感性天性而产生的,席勒说:“它的职责是把人放在时间的限制之中,使人变成物质,而不是给人以物质。(……)在这里物质只能叫做变化,或者叫做实在,它充实了时间;所以,这种冲动要求变化,要求时间有一个内容。这个仅仅是充实了内容的时间所形成的状态叫做感觉,只有借助这种状态物质存在才显示出来”如果说席勒把感性冲动与人的物质存在以及感性天性相联系,还只不过是哲学史、思想史上的常识与惯谈,那么,把感性冲动与时间的特性相联系则是一个伟大的创见,因为只有在时间性的维度,才能对感性冲动(理性冲动或者形式冲动亦然)存在的原本状态进行清晰的描述,这一原本的状态就是——向前涌动着的持存与绵延。
68、第游戏冲动以非物质对象为游戏目标,因而摆脱了形式冲动与感性冲动的双重强迫,其根本特质是轻松的、愉悦的、自由的。
69、可以说,席勒站在康德的肩膀上,在理论上彻底取消了上帝的位置而代之以理想的人,他深刻地认识到了人在现实境遇中的不完美性,于是进行了一场女娲补天式的战斗,席勒所进行的一切努力,都是试图把“人”扶到“上帝”的位置。他的诗性政治想象和建构都是围绕这一目的而进行的。这也反过来说明席勒的政治想象在结构上与上帝至上的时代并无根本上的不同,他显然无法理解和接受一个松散的、各行其是甚至无必然目的的世界,聚拢这个日渐分崩离析的世界、重建秩序,是席勒不懈努力的方向。尽管这种努力不无西西弗的意味,但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历史的样本,从中可以看出从某种信仰、时代、意识形态中挣扎而出是何等的艰难。
70、(16)参较马克思关于更希腊文艺的吸引力与童年回忆所说的话,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一一四页。
71、1983张玉能论美书简武汉大学出版社刘纲纪主编《美学述林》第1辑收录。
72、本文刊于《文艺理论研究》2017年第2期,此系未编排稿,成稿请查阅本刊。
73、这同我们现代人完全不同!在我们这里,类属的图像也是放大以后分散在个体身上--但是,是分成了碎片,而不是千变万化的混合体因而要想汇集出类属的整体性就不得不一个挨一个地去询问个体"。席勒批判资产阶级社会是"利己主义的制度"。他的措辞使人想到青年马克思。
74、但是,席勒从抽象的“人性”出发,不了解“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他把历史的发展看作是人性分裂和人性复归的过程,把历史发展的动力归结为文化、教育,这完全颠倒了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的关系,是一种典型的历史唯心论。
75、这两种诗人由于社会情境所造成的心理类型不一致,在艺术创作方法上也就不同。在讨论这种不同时,席勒在西方美学史中首次明确地指出古典主义(实即现实主义)的摹仿现实与浪漫主义的表现理想的分别。他说当人“还是纯粹的自然”,“还作为一个和谐整体而发挥作用”时,“他的感觉是从必然规律出发的,他的思想是从现实出发的”。这就是说,从印象到感觉,从现实到思想,都依据客观世界的必然规律,都是直接的,不假道于反思,所以不参入主观态度。“但是一等到人进入文化状态落到人巧的掌握中,他原有的那种感性的和谐就被消除了,从此他就只能作为道德的(18)统一体(这就是说,作为向统一体的努力)而表现自己了。在前一种情况中还作为现实而存在的那种感觉与思想的协调一致现在只能作为观念而存在了……,只是一种有待实现的意念,而不是他的生活中的一件事实了。”用较易懂的话来说,人既已与现实对立,又要追求与现实统所达到的就不复是素朴人的那种人与自然的天真的协调(“感性的和谐”),而是在既已失去协调之后努力恢复协调的有意识的道德的行为(“道德的统一体”);换句话说,在人就是自然时,这种协调是现实;在人追寻自然时,这种协调就只是一种理想或观念(这两词在西文里往往只是一事)。因此素朴诗人所反映的是直接现实,感伤诗人所反映的是由现实提升的理想,前者是纯粹客观的,后者是透过主观态度来反映客观世界的。席勒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76、康德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提出理性的第三大功能:判断力理性。判断力理性能从受制于因果必然法则的自然之中直观到心灵自由所追求的合目的性,如此一来,机械性的自然就不再排斥精神领域的自由法则,甚至于成为开展后者的场域。就人之存在而言,通过判断力理性的运作,身体的自然性将符应心灵自由所追求的「最高合目的性」——即「福德一致的至善本身」,并与之共构完善的人格。
77、1987缪灵珠美育书简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根据德国古典文学丛书《席勒五卷集》译出,《缪灵珠美学译文集》第二卷收录。
78、(9)见斯宾塞的《心理学原理》第八部分,第一一章《论审美的情操》。参看本书第十八章。
79、批判完异化劳动和官僚政治之后,席勒随即转向远离日常问题的理智化和过于专门化的科学:"当思考的精神在观念世界里追求不可丧失的占有物时,它在感官世界里必然成为一个异己者,为了形式而丧失了物质。
80、席勒认为,人之本性的确是一种二元分裂的结构,兼具着感性和理性两种特性;前者是由物质性、有限的身体所引起的盲目冲动(Trieb),促使人投身于流变的物质生活中,后者则是源自于绝对且无限的精神力,是形式冲动(Formtrieb)的表征,为人形构一种理想的人格。表面上看来,感性和理性——感性冲动和形式冲动——是彼此对立的,但是根本上,此二者之间具有一种相互从属和相互奠基的关系。席勒解释:因为人于盲目的物质生命中,意识到其感性冲动必须被理性规范,而在建构理想人格时,意识到其形式冲动必须被肉身化成为现实个体——真实的人——才具意义,所以感性和理性二者皆在各自运作的当下发现对另一方的需求,而且基于这种需求,产生了与对方结合的冲动——席勒称此冲动为「游戏冲动」(Spieltrieb)。
81、欢迎赐稿,来稿请邮寄一份纸质稿到:上海中山北路3663号《文艺理论研究》编辑部(邮编:200062)。并另发送电子版本到:TSLA@vip.1com。 《文艺理论研究》是全国一级学会中国文艺理论学会会刊,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创立于1979年5月,是新时期以来成立最早也是影响最大的全国性学术团体之一。《文艺理论研究》创刊于1980年6月,杂志挂靠华东师范大学。刊物为《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2010-2011年)来源期刊目录》(CSSCI)(南京大学)、《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2008年版)》(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要览(2008年版)》(中国社科院)来源期刊。 《文艺理论研究》系“国家社科基金首批资助学术期刊”,及国家社科基金资助学术期刊2013年度23家考核优秀期刊之一。2012年,刊物被评为华东地区优秀期刊,并于2013年接受上海市新闻出版专项基金资助。 刊物文种为汉英文,每期刊发英文文章,并与以下国际刊物签有交换出版文章协议: 1) ComparativeLiteratureStudies 2) Neohelicon 欢迎关注本刊主页: http://wyll.cbpt.cnki.net
82、在席勒的审美教育乃至整个哲学、美学思考中,“人”都是其思考的重心所在,曾有论者称席勒的美学是“人本主义美学”,这是很有道理的。席勒赋予了人极高的价值,“人成其为人,正是因为他没有停滞在纯自然造成他的那种样子,他具有这样的能力,可以通过理性回头再走先前自然带他走过的路,可以把强制的产物改造成为他自由选择的产物,可以把物质的必然升华成道德的必然”。席勒对审美问题的一切发掘探索,终归都是为“人”而服务的,这也是整个启蒙运动的主要出发点。
83、虽然形式冲动在感性外观上也体现为一种时间性的行为,但是,与感性冲动不同,形式冲动之中的“形式”即“法则”却完全超越了欲望或者感性欲求,既可以说在形式冲动作为一种持续、持存的行为之中,“法则”“形式”自身以比较纯粹的方式存在着,也可以说是形式冲动对感性冲动的克服、战胜、超越,而且这种超越、克服与战胜决不是在抽象、含糊、含混的意义上来陈述的,而是植根于一个主体统整的行为,且是一个持续、持存的时间性、过程性的行为,尤其是在心理学上作为一种内时间意识来存在的情况下,其构成之中形式冲动与感性冲动的对立就更加清晰了。
84、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31—1152/I
85、席勒认为,无论社会的上层还是下层,无一例外都需要教化来使其达到理想状态。他指出,“希腊人”和“希腊”是这一理想状态的目的和终极——“他们既有丰富的形式,又长于形象创造,既温柔,又刚毅,他们把想象的青春和理性的成年结合在一个完美的人性里”。尤其在他的诗歌《希腊的群神》中,这种完整性更是得到了诗意的描绘:“那时,万物都注满充沛的生气/从来没有感觉的,也有了感觉/人们把自然拥抱在爱的怀中/给自然赋予一种高贵的意义/万物在方家们的慧眼之中/都显示出神的痕迹。”而“希腊国家的这种水螅性如今已被一架精巧的钟表所代替,在那里无限众多但都没有生命的部分拼凑在一起,从而构成了一个机械生活的整体”。由此,席勒以二元对立的方式建立起对“近代”的基本描述,在这一描述之中,“近代—古代”,“近代人—希腊人”之间的矛盾与张力构成了他理论叙述和解决方案的基础。
86、伊藤虎丸在《鲁迅与终末论》中提出“将作为人格的人对置于作为物质的自然,是笛卡尔以来的欧洲近代学问的出发点,自由的‘个’,‘不仅仅是全体当中的一部分,而是具有不可被全体所无视,所否定的个有性’,其人格的尊严性‘只有通过超过全体,并且能够否定全体的绝对者与个的直接连接方有可能,只有直面这种作为绝对否定者的神,人才会被从自然有机体秩序的埋没中拉将出来,获得自由(主体性),并由此而重新朝向具有主体性和互相伦理契约关系的共同体的形成。”“只有具那种自由的人,其作为‘人格’才有别于自然的、生物的、物欲的人。而只有当人直面作为绝对否定的超越者时,只有当他获得前者的启示时,才会从埋没于‘多数’(亦可以置言为‘多数’所造就的既成秩序和价值观)当中被呼唤出来,成为作为自由的‘个人’(或‘个性’)的人格。”也就是说,只有当人遇到绝对否定着,人才能获得自由;只有人超越绝对否定者,人才成为自由的“个人”的人格。